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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04-06 07:59:30华夏高考网

暑假接近尾声,各大火车站里又聚集了大群忙碌穿梭的“小候鸟”??他们当中,有的要告别在外打工的父母,成为返乡“归巢”的“留守儿童”;有的要离开家乡和玩伴,来到父母拼搏的陌生城市,学习,生活。

他们背着沉甸甸的背包,挤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;还有的拉着父母的手哇哇大哭,嚷着“我不要走”……这种离愁别绪,几乎每年至少上演一次。而近日遭遇水灾,部分铁路停运,孩子们的这个探亲之旅更增曲折和无奈。

教育部日前发布的数据显示,去年全国义务教育阶段外地随迁子女人数较2011年上升约132万人,达到1393.87万人。而在全国3581万的流动儿童群体中,广东位列全国之首,占全国12.13%,规模达434万人,远远高于其他省份。

在这样庞大的数据背后,对于这个群体以及其驻留的城市,又意味着什么?南方日报记者近日蹲守在广州火车站,尝试走近这群“小候鸟”的生活和内心。

镜头1

睡在火车站的“小候鸟”

8月19日晚10时,广州火车站广场依然人头攒动。焦急等待了一天的旅客大多疲倦不堪,不少人铺上几张报纸,将大包小包的行李堆在一起,便躺下倒头大睡。来自安徽的罗小君便是其中之一,这一晚,其父罗阳充当她的“靠垫”,她的爷爷奶奶则靠在车站护栏旁闭目养神。

对于很多滞留在车站里的人而言,车票也许还没有一晚的住宿费贵,就连到快餐店买一份餐点充饥,都未免奢侈。“我们运气好,遇到个好心的小伙子,给我们一家老小让了个靠墙的位置,不用睡在露天广场外面!”罗阳把小君紧紧抱在怀里,右脚上捆着塑料行李袋的袋绳。

罗阳告诉记者,两年前他和妻子离异,便一个人来到江门打工。女儿则留在老家读小学,让父母照顾。上个月,父母趁假期带着女儿来江门一家团聚,本打算让女儿20日左右回到芜湖,谁知碰上水灾塌方,多趟北上的火车停运。

虽然次日开往安徽的列车已经能够通行,但因18日退票时买不到次日的K222,一家老小不得不在火车站苦等两天两夜,所幸罗阳在白天千辛万苦从附近代售点买到了一张20日的硬座票。“每年春运和暑假回乡都很曲折,连孩子都习惯了。”罗阳无奈地笑了。

“昨天晚上女儿才哭了一场,问我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回去,为什么不能全家人在老家过暑假,我心里真的……觉得对孩子亏欠太多……”罗阳哽咽着告诉记者,在广东打拼两年,如今在工厂里已当上小领班,薪水是老家的两倍多。“但我算过了,这还是不够交学校的赞助费。”

“再过一段时间,只要我入了户,或者满足了异地中考的条件,就可以让女儿离开农村,来广东读公办学校。”这是罗阳执着的动力,也是全家人的梦想。

镜头2

从“流动”到“二次留守”

来自河南的田田同样坐在广州火车站广场苦苦等候。不过,她此行并非踏上返乡上学的旅程,而是送别来穗探亲的爷爷和姑姑。

田田正是罗阳口中的“幸运儿”??历经3年在老家的“留守”后,田田去年底来到了父母所在的这个喧闹城市,并拿到了一所市一级学校的学籍。

不过,一切并没如想象中那么美好。今年3月,田田转学来到广州市白云区的一所民办小学读五年级。这位听不懂粤语的插班生不仅难以融入班级,还因为教材的进度不同成为全班倒数。这让原本成绩优秀,倍受老师和同学欢迎的田田大受打击,甚至需要老师进行个别辅导。

更料想不到的是,今年6月,母亲突然被通知将派到位于萝岗的厂区工作。而在物流公司当司机的父亲,同样是三天两头就要外出跑长途。田田父亲无奈地告诉记者,为了有人照顾,假期的大半时间,女儿都被寄住在父母工友的出租屋里。这样一来,这个暑假,已在广州安居的田田再一次遭遇“留守”。

这回好不容易亲戚来了,一家人共聚了一周,又匆匆各奔东西。

当晚10时30分左右,田田的母亲王女士赶到了火车站接女儿回家,转身走出候车室的一刻,一直活蹦乱跳的田田突然哗哗地掉眼泪。母亲没有安慰,只是默默地递去纸巾,然后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角。

“我好想跟着他们回家……以前在老家,爷爷奶奶会领着我到亲戚家玩,我有两个堂姐、一个表弟,还有很多好朋友……”田田说。

“孩子一开始不太愿意来广州念书,后来我们告诉她,等工作稳定了,我们就把爷爷奶奶也接过来一起生活,她才答应了。”王女士说,在老家小学的班级里,像女儿这样转学到父母所在城市学校的同学有很多。

“现在异地中高考政策出台了,按照现在的门槛,她应该够资格在广州升学。”这是王女士所欣慰的。在广州打拼3年,夫妻俩如今拥有了合法稳定的职业和住所,并在广州连续参加满3年的社保。

如今俩夫妇最大的心愿,是女儿读完初中后,能顺利考上广州优质的公办高中。至于目前,“我希望孩子能尽快融入这个大城市,自立自强。”

反思

“双重流动”给孩子带来什么?

正如小君这样的“留守儿童”,千里迢迢来到城市之后,匆匆的团聚似乎并没有给“小候鸟”们更多的家庭温暖。而另一边的田田们,尽管随父母迁往城市,却又要面对环境的陌生和父母的忙碌,他们的暑假竟成了在城市中的“二次留守”,再度陷入孤独。

残酷的是,上述这两群频繁流动的孩子,已增长为一个庞大的数字。根据全国妇联最近发布《我国农村留守儿童、城乡流动儿童状况研究报告》统计,我国流动儿童规模达3581万,数量大幅度增长。

有专家指出,无论是留守儿童还是随迁子女,他们都或多或少承受着“多重流动”的不良影响。

青少年心理问题研究专家陈祁分析,田田和小君们经常处于家长流动、学生流动、教师流动甚至学校也流动的境况之中,他们中有不少历经从“留守”到“流动”再到“精神留守”的转变,对于家庭的归属感也从渴望到失望,对这座陌生的城市更产生了自卑感。“这些巨变对于心智未成熟的青少年来说,很容易造成心理扭曲。”有统计显示,近年广东未成年犯中有五成以上是流动的未成年人,且呈现不断增长的趋势。

“离开学校的集体生活和监控,暑期里留守儿童面临的问题更加凸显。”对于这些“小候鸟”的“暑假危情”,陈祁建议,一些外来务工群体集中的社区和企业,应建立长效机制,给务工者和他们孩子暑期团聚生活提供便利。“如今在广州的不少社区都免费提供一些暑期活动的场所,组织一些打工子女暑期活动。但由于资金和人员有限,这些社区托管的招生规模还远远不能满足实际需求。”

“当然,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,任何人都不能代替双亲的陪伴和教育。”有专家指出,通过宣传、公益讲座、培训班等方式,向进城务工人员灌输亲子教育的概念和方式尤为必要。在此基础上,各地也应增加专门针对流动儿童保护的法律规定,明确各方的义务和责任,让进城务工人员及其子女真正得到城市的关怀。